玲珑佳人。

云在青天水在瓶。

【剑网三/主藏毒/BG向/逗比文】喂,别抢我的鸡腿(╯‵□′)╯︵┻━┻!(四/上)

阿步实在摸不清他想要做什么。

算清了自五毒至洛道之间的距离,他本意拖延几天再回去复命,却不想一觉睡醒后男人业已负手立于他面前。

阿步心下一惊,连忙跪下道:“不知大人亲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男人的面容被装饰得奇形怪状的面具所覆,彩色鸟羽自面具眉骨处飞出,将他斜细的丹凤眼衬得愈发邪魅。

“任务顺利么?”

惶恐他在不知不觉间用声音魅住自己,阿步凝了神,全副武装地答道:“障碍已铲除,但目标未铲除,属下失职了。”

男人“呵”地一笑:“失职?怕是你有意为之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阿步。”

他抿紧了唇:“……愿受任何惩罚。”

“早就料到你会这么做了,阿步,你还真是不乖呢。”男人蹲下身来,食指抬起了他的下颔,“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会让你亲爱的师姐,活在这世上呢?”

他的声音犹如世间最醇的酒精,轻易便可麻痹人心。

阿步却悚然一惊。

“你……!”

“算一算也该到她毒发的时候了吧?”男人用指肚缓缓搔着他的下颔,“阿步,再不快一点的话,你的师姐,可真要死了哦?”

阿步咬牙道:“你当日答应我的事……不会反悔吧?!”

男人于是笑得更加开心了:“怎么会呢,我可是十分守信用的。”

——夜幕正浓。

 

锦慕悄悄溜出了房间,蹑手蹑脚活像做贼。结果刚一踏出房门便被人从背后揪住了衣襟,锦慕战战兢兢回转头,却看见了叼着一支筷子的花眠。

“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偷东西么?看你这病怏怏的样子,我拿筷子都能戳死你。”

锦慕挠挠脸:“我……我只是睡不着……”

“刚好我也睡不着,”花眠理解地点点头,“趁着那个姓叶的不在,咱俩来好好谈谈人生?”

“我我我我突然觉得好困我去睡了!”

锦慕吓得扭身就逃。

“啧,跑什么!”花眠揪着她的领子就向外走去,“我又不会吃了你!”

少女欲哭无泪,只好乖乖跟着出了门。

早知道她就乖乖缩在被窝里了!

可是,还没等花眠将锦慕拽到目的地,她便突兀止了脚步。锦慕差点撞了上去,忙问怎么了。

只见诡医眯细了眼,似乎在凝神想些什么,而后笑了一笑,在月色里晕出了一抹艳丽:

“闺房私事怎能容他人打扰呢,你说是吧,阿毒。”

“啊?呃,是……”锦慕这才反应过来花眠是在叫自己,忙不迭地应着。

……嗯?他人?

“我虽然不知道你躲在哪里,不过找我们有事的话,光明正大不是更好?”

笃笃笃!

话音刚落,花眠就扯着锦慕向旁边跳开,随即地上多了三枚暗器,当真是千钧一发。定睛一看,是唐门的梅花针。

“呿!”花眠咋舌,浮光掠影真是个好东西,下一步是追命还是千机都只能靠运气。

锦慕一看是唐门,立即掏出笛子召了宠物,二话不说开出了狂暴,然后牵起花眠的手一路狂奔。

这下轮到花眠没做好准备了,狂暴时的速度并非一般人所能及,耳边猎猎风响。正准备整顿姿势跟上锦慕的步伐,她却突然听见了“咚”的一声。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声响,噼里啪啦像是放鞭炮。

恰巧狂暴到时间了,花眠做了个手势,让锦慕在这里等,她回去探个究竟。

还没等她走上前,她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啊,喂!你没事吧?!”

花眠瞬间僵在原地,面色煞白。

是他!是他的声音!!

 

跨越千山万水,终于,还是遇上了你。

花眠止不住地轻颤,却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怕什么,下意识就想回转身,从那个人的面前,远远逃开。

他的身上依旧是从前那套“剑试天下”,这白色熟悉得让她恍惚了一瞬。

他似乎还没发现她,好样的,趁这个时候——

“喂!喂!你还好么?!……糟糕,好像摔断了!那个,你别动啊,我帮你去叫大夫!听这里的人说巴陵最有名的大夫就住在这附近,我帮你去叫……”

她终于还是看见了他错愕的表情。

花眠有足够的自信心,能够找回最初见他时的语气和神情。于是她努力压下所有表情,走上前去,淡淡扫过摔得人仰马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杀手——一个穿着破军衣扎着大马尾的小女孩。

“不用叫了,我就是大夫。想让我出诊,可以,诊金付够了就行。”

“……花眠。”

似是从紧咬的齿间碾过一般的破碎声音。

花眠眼也不眨:“没钱不医。就这样。”

锦慕终于追上了花眠,本欲开口,却发现半蹲在地上的那个陌生男人已然变成了黑面阎王,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死死地盯着花眠,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拆吃入腹。而视线下移,束着长马尾的小女孩正试图以自力翻转身来,手中银光闪现。

眨眼之后,花眠业已站在小女孩的面前,针针刺中要害,疼得她“呜”的一声闷哼出来。花眠好整以暇地夺走她手里的东西,细细一看,还是梅花针,上面还刻着“梨”字。

“小矮子一个还学师兄师姐们跳楼,断腿也活该。”花眠抱着臂膀,“今天遇上我是你命中注定,要是不想死就赶紧该交代的都交代,不然,姐姐我就倾尽全力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欲生不能,欲死不得。”

小女孩果真是被吓着了,大眼睛里立刻渗出了晶莹的泪珠:“我,我不知道啊……我连委托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花眠哧的笑了出来,蹲下身,食指定在她的脑门上,慢慢画着圈:

“你知道么,唐家堡的小矮子。这个地方呢,叫做太阳穴。我只要下针,见了红,怕是华佗在世,也难以再救活你哦?”

“噫!!”闻言小女孩愈发惊恐,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今天是我第一次自己出任务!我,我要是知道会有这档子事,哪个瓜娃子才来哦!!”

男人终于看不下去了,硬是抓住花眠的手,花眠反射性地僵了僵,随后立刻甩开。他愣住了,撇开了视线,低声道:“诊金,我替她出。”

花眠的动作一滞,而后婉然一笑道:

“那敢情好。阿毒,来搭把手,把这小矮子抬进去。”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位唐家堡的小矮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

花眠将女童细心地包扎好,随后如此调侃地问道。

疼得面无血色的小女孩努力地想了想,一百天就是三个月有余……突然“啊”的叫出声,十分悔恨地道:“吃不成冷淡杯咯!!”

花眠:“……”

锦慕眨眨眼:“冷淡杯是什么?好吃吗?”

“好吃好吃!”小女孩猛点头,眼里心里都是对冷淡杯深沉的爱,“你晓得不嘛,里面有煮花生、激胡豆、毛豆角、豆腐干、卤鸡翅、卤鸭脚、泡凤爪、炒田螺、炒龙虾……不行咯再说下去我的口水就停不到咯(¯﹃¯)”

“(¯﹃¯)我也好想吃!!”锦慕心有灵犀地和小女孩做出了同样的表情,发出了相同的向往。

花眠扭过了头:“……”

你们两个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了没?一个是来杀人的,一个是要被杀的,现在居然开始了和平友好的交谈,不要这么快就放弃治疗好不好?!我觉得你们还可以抢救一下的啊!!你让我一个医者情何以堪?!

小女孩笑嘻嘻地说:“看我们那么有缘分,来交个朋友嘛,我叫唐梨花!”

“我叫锦慕!”锦慕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不行了,真的没救了。

花眠拼命忍住摔门出走的冲动,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躺床上的那个不仅是病患还是个杀手,站旁边的那个不仅是个病患还是个蠢货,这个组合基本就能定位为“刀俎与鱼肉”,要是那个叫唐梨花的小女娃有心的话,估计自己一出门锦慕的命就得交代了。

——况且,她守在这里,也能直接避免与叶零君的接触。

“……”花眠垂下了眼睫,任由身旁的两个小孩交谈甚欢,心头却渐渐凉了不少。

那种凉意自心底幽幽窜了上来,冲却了大部分无意义的冲动。这个冲动包括,想要夺门而出告诉他她的真心话,想要再一次拥抱他的温暖,想要再一次听他说“花大夫”这三个字,还想要,太多太多。
人的欲求总是永无止境的。

就好像从前在落星湖旁,他帮她采药,采着采着,他突然仰起头来笑了一笑。

她皱眉:“你干嘛,笑得这么恶心。”

他说:“我发现,最初的时候,我只是想认识认识传说中的诡医究竟是什么样的,可现在我觉得,好像不够了,浅尝辄止不是我一贯的风格。”

她翻了个白眼:“有病就吃药。”

眼神不经意间又飘出了窗外,花眠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叶逸和他交谈得怎么样了……

 

“嗨呀,既然咱们都是朋友了,那有些话我就给你说了嘛。”

唐梨花突然如此开口,见状似乎还想学大人一拍大腿做足气势,却不想现在的自己伤了筋动了骨,于是疼得眼泪汪汪不敢动弹。

“什么?”锦慕好奇道。

这句话也把花眠的注意力给拽了回来,她笑道:“哟,小矮子,不是说没什么话好说的么?”

唐梨花十分尴尬地干笑道:“危急关头保命要紧嘛,再说了那个时候我和锦慕又不是朋友,我娘说,不要紧到跟(一直和)陌生人讲话。”

复又清了清嗓子,唐梨花思考了一下,说道:“其实我也只是悄悄咪咪地晃(瞧)了一下,因为这次的暗杀任务并不是委托人直接和我面谈,但是我确实是看到了的!那个男的,脸上戴了一个花里胡哨的面具,又是什么鸟羽毛啦又是什么尖尖角啦,反正乱七八糟的特别显眼!还有还有,他的声音非常好听,我在堡里从来没听过哪个师兄声音能好听过他的!”

“啊,还有就是,他身边当时跟了一个男的,银饰有点多,穿的那件紫色衣服感觉到处都是洞洞,不过他身上背的那个武器不错,蝎心忘情!……锦慕?你还好吗?”

噼里啪啦像倒豆子一样说完,唐梨花才发现锦慕的脸色早已变得如金纸一般。

花眠抱着臂,注视着身子抖如筛糠的锦慕,突然肃声说道:“阿毒,你知道的,那个姓叶的,再怎么差劲也是我的朋友,我和他之间的交情再怎么说也有两年之久。而我和你,刚认识两天。”

锦慕转过头来,无言地看着她。

“作为叶逸的朋友,我想说,如果你没有做好拉叶逸下水的准备,那么就请你,尽快离开他,越远越好。虽然我不喜欢过多干预他人,不过叶逸之于我来说,还有一定的作用,他这个人又太烂好人了,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

花眠歪了歪头,笑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知道,你身上的蛊毒和你心里的秘密,大多只是猜测的,不过有个眉目总比什么也不知道来得好。”

锦慕抿紧了唇,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花眠的意思她很清楚,她在提醒自己,以现在这种半吊子的心情和觉悟,是无法再多呆在叶逸身边的。因为很快就会有更多的杀手,更多的追兵向她蜂拥而至,这一次没有牵扯到叶逸,并不代表下一次,下下一次不会有所牵连。

她紧了紧拳头,而后涩声说道:

“……我明白了。”

 

泠泠月色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再拉长。

叶逸终究还是先认了输,举起双手投降道:“是我不好,不该帮她躲着你。”

从前开始就是如此,叶零君只要一生气就会变得异常沉默寡言,然后拼了命地拉低周围温度,像呆在冰窖里似的。

叶零君抱着臂,冷着面孔问道:“……那封信上写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叶逸忙不迭地答道。

“……”纷乱的情绪有如飞鸟一般呼啦啦掠过他微黯的眸子,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化为一声无可奈何的轻叹。

叶逸拍了拍他的肩:“虽然我是对不起你,不过说真的,花眠这个人吧,虽然平常看上去又暴力又冷血,人伤一分她必还人十二分,可是你想想她这么多年究竟是过着一种怎样的生活……”

因为是被捡回来的,原本不属于万花,所以从一开始就不被人接纳,不被人欢迎。

每当在医术上有所精进,便会被冷眼相待。好容易晒好的药草,却被残忍地扔进河里。

还有那个,决定了花眠这副性格的,致命性因素。

继承了杏林之号,却学不会医德之心。世人皆以为是天性所致,实则是对这不公平的世间,寒了心。

“……”叶零君撇过了头,哑了嗓子,“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那些自称温婉的女弟子,当着她的面将她手中的草药悉数撞翻在地。

那一日刚下过雨,小路上泥泞遍布,她们故意跺上去,在她的裙子上溅了无数泥点子。

她明明只是为了自保,却被一传十十传百,传成了“诡医”之名。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女声清丽。

叶零君不由自主地探出身去:“花眠……!”

“花眠?都弄完了吗?”叶逸奇怪地问道。

女子眸光闪了闪:“嗯,那小矮子本性不坏,所以让她俩单独呆一块儿也没关系。你要是担心,就过去看看吧。”

“嗯,好。那……你们慢聊!”

叶逸心说气氛不对,他这根红蜡烛火苗过旺,影响两人情感发挥,还是先走为妙,于是头也不回地就奔去找锦慕了。

“叶零君,你究竟都了解我什么了?”

花眠重新挑起了话题,语气调侃。

“我……”

“从最初开始,我就跟你说过了,别接近我,我不需要。”

明明沐浴于月光之下,女子的瞳里却像是永暗之夜,盛着满满的嘲讽。

“……我知道的。”

她扬眉:“什么?”

“我知道的!”他咬咬牙豁出去了,大声喊道,“那个叫方棋的渣滓!我知道他的!”

“……”

花眠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仿若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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