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佳人。

云在青天水在瓶。

【剑三/藏花/BG】欢迎回来

去年发在空间上的一篇小脑洞2333现在发过来就算占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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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条稀疏。一派萧索。

这是她第几次来到山庄了呢。传说中的西子湖畔,那个乍一看似乎是被黄金所堆砌而成的闪闪发亮的藏剑山庄。

 

记得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不屑地对着黄金琉璃瓦撇了撇嘴,又看了看身边人一身金边白衣,身后所负大剑亦是传说中的精兵良器,于是对于坊间流行的“土豪”二字有了更深的理解。

理解以后又更觉自己腰间的无诗简直就是“矮矬穷”的代表。

思来想去,最后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哀叹这就是传说中的差距。

身边人似乎有所察觉,于是转头笑说:“要不要跳一次?”

她愣住:“……啊?”

他伸手指向面前高耸的楼外楼,“这里,山庄的最高点。”

“……你这么调皮你们庄主知道么?”

男人回以爽朗一笑:“知道了可就完了。”

 

那时还是春天,湖畔的柳树方抽出了绿叶新芽。

大抵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气喘吁吁地扶着片瓦,在楼外楼正对的屋顶上打坐调息。而男人早已飞抵最高处,看她次次努力却还是在接近边缘处啪叽摔了下去,索性蹲下身手支下颔好奇地问:“万花的轻功这么难用?”

耐心早就在摔伤数次之后用尽,“啪”地爆了根青筋,她怒目:“请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如此明显的优越感!下次我一定好!好!治疗你!”

那个时候她还在跟着师兄修习离经易道,被各个穴道弄得崩溃,成天对着人体木偶凶狠地用针戳来戳去,以至于被师兄调侃“杀父之仇也没你这么个报法”。

而他作为她的“临床实验体”,但凡伤风感冒、小病大伤都由她来治疗,成天担惊受怕哪天她要是手一滑会不会直接在脑门心上见红。

男人慌忙抬起双手投降道:“还请女侠万万手下留情!”

她站起来,朝他凶狠一笑,状似恶徒。

他心说自己好歹也算她的病人之一……你对病人如此残忍你们谷里的裴大师兄知道吗?

这自是不敢问出口的。他忽然记起他患了风寒,她自告奋勇给他施针治疗,紧张得拈着针手抖个不停,口中一直碎碎念着“这是百会穴这是神庭这是晴明穴……咦不对不对我不是要杀人我干嘛背这些死穴”,突兀笑喷了出来。

她疑惑地蹙眉盯着他。

男人自知失态,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而后向她伸出手,落落笑了开来:

“过来吧,我接住你。”

她心说你这玩笑开得真不大这是要学习丐帮的独门轻功么还嫌仇恨拉得不够稳?可是临到口中说出来的却是:

“您还真是对万花轻功报以过高期待啊……要是接不住的话就给我小心你的膻中穴了!”

 

只是突然就确信了,他一定能够接住自己。

为什么呢。

 

时日一多,她飞上楼外楼的成功率与日俱增,到最后几乎能与他同时并肩立于楼顶,俯瞰整个山庄,以及怀拥山庄的秀丽西湖。

“那里,看见没?”

某日,男人突然这么说。

她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怎么了?”

那是一条七拐八弯的回廊,蜿蜒于土地和湖畔的交界,深红的瓦顶犹如分割线。湖畔整齐地载着绿柳,鲜艳的红和绿,不知为何显得异常顺眼。

“有的时候觉得累了,我就喜欢在那里休息。”

她微微侧头:“……嗯?”

男人亦是偏头轻笑:“在那儿休息还挺舒服的,下次你也一起来?”

“哦……好啊。”

她眨眨眼,忽然觉得有些目眩。真奇怪,春夏之交的阳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耀眼了,耀眼到差点让她失去了一切言语。奇怪,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快了起来,是不是什么得病的征兆呢?

 

此刻正是雪霁初晴。还未穿过楼外楼,迎面便碰上了扫雪的藏剑弟子。见到一身黑衣紫裙的她不免有些惊讶,但还是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不知姑娘今日来是为何事?”

她笑了笑,“我是来找他的。见到他了么?”

弟子愣了愣:“啊,师兄?方才碰见了,大抵还是在老地方吧?”

她道了谢,紧了紧身上外套,心想还是低估了苏杭的冬天,真冷。

 

他们的相遇始于一场小小的意外。

那一日她本在房间里和坏掉的阿甘苦战,一番大修之后却坏得更彻底了,不由垂头丧气地去找师兄帮忙。平日里虽说对她恶言不少但实际口是心非的师兄瞥过她怀中物什,拧着眉从书架上抽过一本书甩给她:“自己研究去。”

自知愚笨的她立刻做好了“打完左脸还要伸右脸”的狗腿子准备:“师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师兄连你也不帮我了我就更不会修了呜呜呜……”

“你说你怎么能笨成这副德行?”师兄一脸恨铁不成钢,“汝甚拙,裴大师兄知否?”

她作可怜状:“汝甚凶残,东方谷主知否?”

“……还敢顶嘴?”

“咳咳咳对不起对不起师兄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啊喂你干嘛?!”

从旁突兀现出一只手臂,直直抢过阿甘,拎在面前细细打量着——是个陌生男人。

金边白衣,身后双剑。姿容俊朗,器宇轩昂。原来是藏剑的人。

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皱眉看向师兄:“这人谁啊?”

师兄只是摆摆手:“脑子有点病,别理。”

……他都抢了我阿甘了我能不理吗?

闻言,男人笑着抬起头:“说这话还真过分啊,我是你师兄的朋友。”前半句对着师兄,后半句对着她。她心想您转折有点快。

“哎……?师兄你还有藏剑的朋友么?”

“没有。”师兄几乎是秒答,“像这种神经病脑子坑多还铁公鸡的二货我才不认识。”

果然是朋友。

“哎你看你越来越过分了,你看我还特意来拜访你呢。”男人依旧笑得十分爽朗。

“别人拜访都是拿着礼物来的,你倒好,每次来都带着伤病,你跟我说说你们山庄里是不是缺医治神经病的医生了还非得大老远跑到万花谷来看病?”

“这不是顺便联络感情嘛~”

“……果然是脑子坑太多。”

最后师兄一锤定音。

男人转头无奈地对着她耸耸肩:“你师兄真过分。”

我也觉得你脑子里真的坑洞有点多……她偏过头,努力咽下了真心话。

“啊,对了,”男人晃了晃手里的阿甘,“我来帮你修吧?”

“哎?可以吗?”她受宠若惊。

“虽然没修过这类东西……不过原理跟铸兵大概是八九不离十的吧?”

“……”她觉得这次阿甘估计是再也救不回来了。

 

穿过了数个圆形拱门,她按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向目的地。

说来也奇怪,身为天生路痴,一条路线至少要反复走过五次以上她才会记住。而但凡每次他领着她走,便是次次都是一次过关。

——而这是她第四次走这条路。

偶时会踩到残留的积雪,路面有些滑,她小心翼翼地,却没想到自己为什么不干脆用轻功飞抵。

终于踏上了回廊。枯瘦的柳枝在廊外轻轻飘动,沾了些许白雪,乍看像是绽出了朵朵白花。湖面无波,原本宿于湖面上的绿荷业已枯萎,似是沉睡。

不免寂寥了起来。

这是在万花谷永远也无法见到的场景。所以她刻意放慢了脚步,想要将这一切全部刻进脑海里。

随即站定。

——她看见了他。

 

盛夏的时候这里也成为了避暑的选择之一。

前几次来的时候,她总是习惯借来纸笔,随性作画,将夏日的山庄简单描绘,打发时间。而他便坐在廊下,看看风景,聊聊天,亦或是打打盹。

而他从来不知她究竟画了些什么,每次画完的时候他似乎都在睡觉。

 

他当然不知道。倒不如说,让他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禁不住笑了笑。

她看着斜倚于廊边的男人,额抵于柱上,双手交叉抱臂。她又不自觉地开始在心里画了起来,乌发、剑眉、星目、鼻梁、嘴唇,笔笔都烂熟于心。

这样便是一副绝美的画卷。白衣白雪,西子湖畔。

积累了三个月的疲倦与思念倏忽一空,只剩下如冬日般宁静的欢喜,随着心中的画笔,一笔一笔地加深,一笔一笔地镌刻入心。

男人终于察觉到了她,悠悠睁开眼,淡淡一笑。

 

她出发时正是初秋。那一日她和师兄正自三星望月归来,刚一下楼梯,便在桥上望见了他。

“啧。”师兄似是明白了什么,瞧了瞧身旁雀跃不已的师妹,又望了望桥上笑意满满的友人,随后说道,“……我想起了一点事还没办,你先回去。”

“啊……好。”

“记得替我向那个蠢货问好。”

“知道了。”

于是师兄便撇下了她大步离开。不过,不知为何,师兄离去的背影显得有些杀气腾腾……

心想应该是错觉,她便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了过去,笑着问他:“怎么忽然想起过来了?”

“听你师兄说你们暂时要出远门,所以特地来送行。”

她眨眨眼:“呀,想的还挺周到。”

男人苦笑,摇摇头不作争辩,换了个话题:“此番出行,多久得归?”

“大概三个月。”

他沉吟片刻,而后道:“你学术不精,想必此次赴战乱之地也只是于后方营地救助伤患。”

——所以平安归来的可能性很大。

她没作多想,挑眉道:“想被我扎针就直说。”

“……咳,回来以后可有什么想要的?权当是庆祝你平安归还。”

她斜眼瞧他:“哟,这么好心?”

“再贫就不送了。”

“啊好好好不贫不贫,让我想想。”

她下意识地看着身旁人,阳光正好,吻上他的俊容,她不由看得恍惚了起来,忽然又移开了视线,望向了粼粼泛波的水面,似是陷入了沉思。

“我……”

 

——当我归还,你可否笑容不改,说一声欢迎回来。

 

唐突跳出的字句着实吓了她一跳。

连忙整理了躁动的心情,她再度看向等待的男人,说道:“回来了我就去找你,像平常那样陪我玩就行。”

他不由略略讶异:“就这个?我还以为你会让我给你铸一支笔,让我给你钱,或者是让我帮你搞几本秘籍呢。”

她皱皱鼻子:“又想被扎针了是吧?”

男人却笑了起来:“真不像你。”

她被带得也笑了起来:“哈,那如何才像我?”

他却不再作答,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这样也好。”

“啊喂喂说归说别动手啊。”她慌忙阻止他的破坏行为,忽然想起了什么,“啊”地轻叫了一声,“对了对了,师兄让我向你问声好。”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呢,你师兄。”男人无奈地抱怨。

“啊哈哈,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她干笑。

男人继续感叹:“而且最近好像不知道为什么时不时对我抱有敌意呢。”

“哎?为什么?”

“谁知道呢……”他摊摊手,“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不正常吧?”

“……”她心情复杂地决定还是不接话了。

 

“多久回来的?”

“七天前。”

男人愣了愣,自万花谷到藏剑山庄最少也要五天的路程。“直接就过来了?没先在谷里休息休息么?”

她笑着摸摸鼻子:“当、当然休息了啊。”

他叹了口气:“真是不擅长说谎啊你……黑眼圈都没消,你是想励志当唐门的吉祥物么?”

“哎?真的?”闻言她惊讶地用手去摸,结果动作刚做到一半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怎么不多穿一点?”就一件外套能顶什么用?这丫头还能再傻一点么?

她苦恼地含着眼泪:“我又不知道这里冬天这么冷……阿嚏!”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男人无奈地脱下身上外套披在她细瘦的双肩上,“先披着这个,和我去房间,我给你找厚外套。”

她乖巧地点点头,拢了拢他的外衣,独属于他的体温顺着冻僵的指尖直直流进心间。似是春日里的第一捧绿意破土而出,刹那间便温暖了整个世界,他扳着她的双肩,力道恰好,像是一个不经意的拥抱。

忽然就心满意足了。她不自觉地小小笑了开来。

男人见怪挑眉:“怎么了?笑得这么怪。”

她高兴地哼哼道:“要你管。”

“好好我不管。”他敷衍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严肃问道,“喂,你是不是最近和一个天策府的走得很近?”

“……哈?”她睁大眼,“你听谁说的啊?”

“你师兄。”

她头疼地叹了口气,“……师兄怎么什么事都跟你说啊,又不是我爹。”

“那,是不是?”

她撇过头:“……为什么要告诉你。”顿了顿,又转回来,气势汹汹道,“倒是你最近貌似和七秀坊的某个女子十分交好啊?”

“……你听谁说的啊?!”

“我师兄。”

“……靠。”他终于也理解刚才她的头疼样儿了。

 

可是,在这种无意义的争吵中——

“啊,差点忘了。”

“……嗯?”

“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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