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14/阿尔菲诺】The Long Haul
※FF14，阿尔菲诺x光战♀
※剧情介于3.X终章与尾声之间，剧透注意！
※标题取自一首歌《The Long Haul》，OOC警告
The Long Haul
这是一个有雪的夜晚。
伊修加德下雪并不罕见。第七灵灾伴随的严寒几乎毁灭了这座山城曾引以为傲的畜牧业，人们纵使战胜了灵灾，对气候不可逆转的改变也束手无策。
冒险者从梦中转醒，周围静得出奇。她有一瞬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呼吸，仅凭从梦里脱身时残留的剧烈心跳才能辨别出自己是否还活着。
还活着。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类感慨了。随着龙诗战争结束，伊修加德迎来崭新的共和制，一切都尘埃落定，她也总算获得了一次久违的、真正的休假。按理说她应抓紧机会好好休养，而非夜半从这样的……这样的梦里醒来，眼眶干涩。
女孩索性下了床。
系好鞋带，随手披上外套，她昏昏沉沉地走出房门。目的地不明，目的也不明，她只是想走走，或许能在福尔唐府狭长的走廊上遇见谁，说上两句话，让她消去这寂静雪夜里不应有的心悸。
谁也不在。
随即，她停在了一扇房门前。这扇门与她那间相同，是福尔唐家款待用的客房。她抬起手，手指关节甚至已经触及木门——那冰凉的触感却令她触电般收回手去。
……怎么能半夜扰人清梦呢。
她拍了拍脸颊，试图令自己再清醒一些，可她又忍不住站了一会儿——至于有多久，她不曾计过时，或许很久，或许仅有片刻——直到投映在窗边的雪辉越发斜长，她才再次回过神来。
我这是在做什么？她苦笑道。
扪心自问向来得不到回答，她呼出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去。
那扇房门却忽然开了。
拉开门的少年面带诧异，眼里却莫名有几分沉郁。
“我还以为你早就睡了……”
她有些尴尬地走入房间，得到他的示意，微一迟疑后在床边坐下。被子稍显凌乱地横在床上。“我也刚好有点睡不着。”阿尔菲诺无奈地笑了笑，那双蓝色的眼眸里映着两迹幽微灯火。
怪不得还有些许余温。她收回接触床单的手，乖巧重叠在膝盖上。
明明房间面积都是相同大小，可她总觉得这里要暖和些。
正想着，少年挨着她坐了下来，柔软的床垫轻轻向下一陷。
一时无言。
火光在玻璃罩里径自摇曳，映着窗外的雪，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映得清晰无比。那里刚好能放下一只手掌，于是少年将手放了上去，或许是无意，因为他正仰着头，天花板的黑暗无声落进他的眼仁儿里，她竟看不清那片沉稳的蓝。
女孩下意识绞紧了十指。
她其实有很多事都看不清。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他突然说，“梦见了伊塞勒。”
她一怔，垂眸道：我梦见了奥尔什方。
“梦里她握住我的手。”
他握住我的手。
“我起初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可醒来以后又发现其实不是的。你有印象么？在我们试图拔出埃斯蒂尼安阁下身上的龙眼时，伊塞勒的确握住了我的手。”
理应没有温度的透明手掌奇迹般散发出暖意，原本只是以太界昙花一现的幻影，却能予人力量。
她点了点头。
因为奥尔什方也的确握住了她的手。
“我还记得伊塞勒是如何坠入魔大陆无底的深渊，那时她的身体就像无数冰晶在云层间迸溅开来……”
我也记得奥尔什方是如何在我怀里失去最后的温度，那一天，夕阳就像他胸前堵不住的鲜血一样红。
顿了顿，少年轻声说：
“可她对我笑了。”
但他对我笑了。
两人再度沉默。
这一次，沉默持续了很久。谁也没有说话，可谁都感受到了一迹温热，犹如星辰陨落前的最后一痕微光，滴在手背、沾湿衣襟。
雪似乎下得又大了些。
匀速飘落的洁白透窗而来，掩盖了许多或清晰或微弱的声音，将宁静彻底归还给了这个夜晚。
时间也随之慢了下来。
灯火在墙上映出两人静坐的身影。奇怪的是，窗户分明关得严丝合缝，影子却蓦地一动：她握住了他的手，而他并没有戴手套。
少年闭了闭眼。
“明天……”
他转头看向她。
“明天，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
她眨了眨眼，像是在问他为什么。
“我们这些天四处奔波，都没有好好停下来走遍整个伊修加德，不是么？现在龙诗战争结束了，伊修加德正处于新旧交替的阶段，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仔细了解这座山城——这个奥尔什方阁下与伊塞勒的故乡。”
故乡。她眼里的火光摇了摇。
女孩点点头：“好，我们去逛逛。”
“如果能叫上埃斯蒂尼安阁下就再好不过了，可惜他走得一声不吭……”阿尔菲诺叹了口气，“不过没关系，相信以后我们还能见面的。明天就先去叫上塔塔露吧，她经常待在酒馆里，说不定比我们俩还熟悉云雾街……”
她只是安静听他说话。
“可惜艾默里克卿还有公务在身，不然——呃，你怎么了？”
“嗯？”
“我看你突然笑了……”他用手蹭了蹭鼻梁，“我说了什么傻话么？”
她“啊”了一声。微微缩了缩手指，摇摇头，“没有，没事。”
她只是在想，她又看清了那片蓝色。
阿尔菲诺好像还有些不放心，又多打量了她片刻，这才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突兀感到那只细长的手与她的五指相握更紧，女孩怔了怔，正想开口，却又听他问：
“明天，雪会停么？”
她想起先前从梦中醒来时的心悸，此时已如云烟消散无踪。玻璃罩里的灯光就像星星，挂在天花板上，再跌入少年蓝色的眼仁儿里。
“我不知道，”顿了顿，女孩轻声问他，“……我还能再待一会儿么？”
他转回头来，没有问她还要待多久，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迹象，寂静的房间里只是响起他的回答。
“好。”
伊修加德的雪仍在下。
而她握着他的手，在火光与倒影填满的距离间，感受他的体温。
她不知自己还能再握多久。
或许只有一会儿，或许还有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