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佳人。

云在青天水在瓶。

【如龙/真岛吾朗】狭路相逢(三)

※真岛吾朗x原创女主

※时间线为如龙2之后如龙3之前,2008年秋

※不是日更(。人老了,没精力日更(。

※OOC注意,我流真岛注意

※前:(二),后:(四)晋江备份

※修改于20180213



狭路相逢(三)





“……请您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啊?哦,就是,伊达前辈出差去了,今早七点的飞机。可能要半个月到一个月吧。您找他是有什么急事吗?原则上我们是不能透露隐私信息的。如果不急的话,就麻烦您写……呃,小姐?您……您还好吗?”

“……谢谢,我很好。”

应该说是好得不得了,就差没把这家新闻社给连锅炸了。

上原律心知肚明自己是在迁怒,因为现状令她无处发泄怒气。同时她也悔得肝疼肠子青,心说昨天就应该一整个下午蹲守新闻社的,找什么临时工作啊,你看看,一百万不相当于白白打水漂了吗?

——其实并不。

只是她十分不想面对住在千禧塔高层的那个男人罢了。

 

一步三念叨地出了门,上原律决心去找“花屋”理论一番。刚走出一段距离,踏上较宽阔的大街,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前方不远处赫然出现了一弯呈弧形的人群。可那里既不是商店也没举办任何活动——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不少。她上前去,踮脚试图向前张望,尽管身高导致她没能望见什么实质性内容,但一盏闪烁不停的红灯还是攫住了她的视线。

她太熟悉那灯的形状和灯光闪烁的频率了,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浮在脑际的不详预感正渐渐得到应验。

这时,从里面传出赶人的威吓,人们便纷纷作鸟兽状四散。上原律自然也跟着离开了些,竖耳细听脚步声里夹杂的讨论。

“哎,听说是死人了!”

“这么恐怖的吗?谁死了啊?”

“这就不知道了,警察还没出来呢。”

“哎呦,神室町真是越来越乱了……”

上原律一步没停,绕过前面两个不知是准备上班还是没班可上的中年男人。她快步走过斑马线,抵达和警车相对的人行道,并迅速拐进一家便利店里,随手捞起货架上的一本杂志翻开,视线却一直紧追正对面的警车和警察的行踪。

要是戴顶帽子就好了……

她有些后悔,微微低头作看书状。

现在是早上九点。夜晚才是神室町的主场,所以街上行人并不多,加之警察一驱赶,人们都像惧怕瘟疫感染般,不敢过多停留。偶有好奇的路人撞上封锁线外警察那张凶狠的脸,也被吓得赶紧绕道走,再远远观望一番。

上原律不免心急。

她虽问心无愧,但收银员探照灯似的两道目光能把她后脑勺烧出洞来。在心里批判着神室町警察局搜查一课的办事效率,上原律磨磨蹭蹭地拿了瓶饮料,再一步三瞟地蹭到柜台前,听收银员明显不情愿地说出价格,掏了张一千放进收银盘里时,对面终于有了新动向。

“不用找了!”

她立刻冲出了便利店。

刑警和鉴定人员鱼贯而出。其间鉴定科人员抬着担架率先上了警车旁的面包车,那担架上罩着白布,凸出人的形状来。跟随其后、唯一一个没穿警服或鉴定科专门服装的男性夺去了她的注意。上原律拔腿跑向斑马线,恰好遇上通行,她便飞快地冲过去,终于在男性坐进车里之前瞥到了一眼。

这一瞥登时震住了她。

而男性——确切来说是少年,并未透过深色车窗看见她。

警车红灯招摇地离开后,她索性走近了些,瞟了一眼仍被封锁的建筑:一楼是普通的小酒吧,二楼和三楼没有招牌,只有茶色的玻璃窗,像办公场所。

见封锁线旁的警察一味盯过来,上原律挠挠头,只好先放弃了继续收集情报的想法,向来时路转身走去。

 

张扬的金发。稚嫩的脸庞。平静的眼神。

上原律心想,她没有眼花。大白天的,她不会眼花。那就是她昨天碰见的小混混,自称是东城会直系神田组属下的染谷组的成员,地位尚不知,不过十有八九是新加入的。

警察把他带走了。她没能看见他的双手,因此无法妄下断论。

 

“唉……”她唐突叹了口气,敲敲脑袋,“‘老毛病’又犯了。”

——是说给自己听的。

 

男人走出装修豪华而逼仄的会议室,途经着装统一的成员们——毫不在意他们恭敬的一礼——他自旋转楼梯步下,径自出了门。

乌云没有消散。

皮鞋跟在铺装平整的石砖路上踏出响声。似乎是这身黑色西装的束缚,他走路时并不像往常那样随意。男人一路出了大门,坐上自己的车,不断想起适才例行会议的片段场景。

接替已故的寺田行雄成为东城会第六任当家的是堂岛大吾。他无意评论桐生一马的选择,至少堂岛大吾还把他这个“老人”放在眼里,那么“总参谋辅佐(若頭補佐)”一职当一当也无所谓。

只是那新崛起的三个组令他有些不爽,几乎是发自本能的。

如今东城会的直系有五大势力,除风间组和真岛组之外,剩下三个皆是新人。一个偏好赚钱的白峯会,一个不知底细的浜崎组,还有一个去年没能铲尽还吞并了嶋野的锦山组。

他不禁想笑,堂岛大吾是真没什么看人的眼光。

当然,这也不关他的事。只要这三股新生势力不妨碍他履约,那就随他们去。

“……大,真岛老大!”

司机的呼唤冲进他耳中。

他愣了愣,下意识皱眉:“我没聋!干嘛?”

司机赶忙一叠声地道歉:“啊,对不起,可真岛老大您还没说要去哪儿……”

“……哦。”他的确忘了。

他又想起了神田强的目光。身为锦山组的现任组长,神田强和初代组长锦山彰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听柏木修说还因强奸罪蹲过牢。本人长得肥实就不说了,每每看过来,眼神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挑衅。而在刚才的会议上,除了“挑衅”,男人竟还看出了些“嘲笑”。

——是他暂时无法揣摩出真意的“嘲笑”。

男人更烦躁了。

诸多烦躁逼迫之下,他扬声,咬牙切齿地吩咐司机:

“总之先回去,然后派人给我找出上原律。”

“啊?”司机满脸问号。

“……就是昨天过来的那个女的,找不到就等着挨罚吧,听见没?!”

“遵——遵命!”

汽车也被他凶狠的话语吓得一折,如箭离弦般飚了出去。

真岛吾朗扯开领带,吐出一口恶气。他凝神盯着茶色窗户上模糊的人面。乌云似是透窗而来,落了些影,徘徊在他眉间。“川”字更深。

 

鸦鸟的鸣叫声由远及近。她拍了拍身上衣服,结束了今天的工作,从便利店内走出。迎接她的是不甚明晰的薄暮,藏在千禧塔后,只露出浅浅一抹。

站在街头可以望见对面,路灯下,封锁线划分出极醒目的界限。她不由远眺,顺带对仍旧站岗的警察表示由衷的无奈,尽管她能理解,但这实在是太不利于进一步的探究了。

此后,上原律并没有如自己预料的那样去找“花屋”,严峻的现实使她意识到不先找个临时工作是不行的——于是一番辗转之后,她还是扛不住好奇心,灰溜溜地跑回上午“蹲守”的这家便利店,同店长好说歹说,终于成了临时收银员,也成了一只甘愿被好奇心害死的猫。

“……只能再等几天了啊。”她嘟囔。

那个小混混也没回来(至少没在这附近见过他),不知是被警局“扣押”下来了,还是单纯地没有回到这里。上原律从店长的口中得知,那栋楼里的确经常有黑社会出入,脸看不清,但似乎衣服没怎么变过——很大几率会是染谷组的据点。

……确切情报还是太少了。

上原律叹了口气,隔着玻璃朝代班的青年挥挥手,刚走出几步,就听得背后有人在凶神恶煞地喊些什么。

“找到了吗?!”

“没有……”

“……那还愣着干嘛?!想被老大揍一顿吗!快按着照片一家一家找!”

“是!!”

她不免好奇,转身去瞧,正好迎面撞上了什么。一瞬重心不稳,上原律向后歪了几步,勉强没有摔倒。她还没来得及抬头,来人就气势汹汹地骂了起来。

“搞什么啊大姐?!走路不长眼——呃!”

光头男人在她抬起头之后活像生吞了一个鸡蛋。

“……啊?”上原律皱眉。

他慌慌张张地举起手里的照片,在照片和她之间睃巡几番,就差没把照片按她脸上了。接着,光头猛地上前一步,激动得唾沫星子乱飞。

“你叫什么?!”

“……你干什么?”她不由后退。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还有,再靠近一步我可喊人了!”她做出防备姿态。

谁知光头并不搭理,而是欢天喜地地转过身去喊:“大哥,找到她了!!”

结果他再一转头,适才还在眼前的女人直接“凭空蒸发”,路灯下连一根头发丝都没能找见。光头哑然,随即被急忙赶来的“大哥”重重拍了一脑袋。

“找到个屁!伊藤你想死是不是?!”

“不……不是的,刚才我真找到了……”

“真个头啊真!快点继续找!!”

“是——是!!”

 

搞什么?她上原律向来行得正、坐得端,谁会这么兴师动众地“通缉”她啊?

这头,上原律靠在墙壁旁,稍稍喘了喘。再向前一步就是相对陌生的神室町街道,通明的灯火一直蔓延至她脚边。而她立于巷口,又惊又疑,完全摸不清状况。

万幸的是便利店旁就有一条窄径,两旁旧宅林立,因此路灯没有几个,整条路昏昏寂寂,弥漫着垃圾的臭味,煞是瘆人。她趁其不注意,连忙溜了进去,一通乱闯之后,顺利重见光明。这条巷子看似只是一条直路,但其中又同时分出好几条岔路,复杂得很。她凭直觉选了一个,于是眼下自己所在巷口的对面,是一家名叫“星尘(Star Dust)”的牛郎店。

“得亏那光头有点傻……”

悬在喉头的心终于能回归原位了,上原律刚松了口气,耳畔又突兀落了几声响动——

这是皮鞋跟踩地会发出的响声,每一步的间隙很均匀,说明来人并不着急。

“……”上原律屏住了呼吸,下意识进入临战状态。

这个巷口没有路灯。她只能借由身后漫过来的霓虹彩光,勉强辨认一切。

但随即,上原律发现了自己的错误——那脚步声并没有接近她,只是状似稀松平常地从前方走过,由远及近,由近再及远,最后归于黑暗,归于寂静,任由她身后的喧嚣如海浪袭来,吞没后再无回音。

她无意间后退一步,再退一步,冰冷斑斓的霓虹灯从她头顶淋下。而她长呼出一口气,微颤的双手紧紧握拳,旋即转身离开。

 

她方才的确瞥见了熟悉的一角,并且这个碎片能直接与她认识的某个人挂钩,但她这次决定放弃拼图。她无意探究那人的“真实身份”,这不是自己来神室町的目的。

不过,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预感在她脑中嗤嗤笑说:你会再见到他的。

上原律使劲摇摇头,然后一头没入拥挤的人群里。

 

光标停在“白井哥”三字上,摁下拨号键,画面显示“正在拨出”,数十秒后以忙音告终——重复数十次后,少年放弃了。

他将手机扔在茶几上,“砰”的一声。他盯着茶几上的那张照片,片刻后伸手拿起压住照片一角的漆黑铁块。

黑暗模糊了照片上的人面。将照片翻过来,背面写有一行黑字:东城会直系真岛组组长,真岛吾朗。

“老大,对不起。”

少年的声音彻底失去了情绪。他攥住短柄,金属渐渐变得温热,尔后将照片揣进衣兜里,向靠墙处那把无人的座椅鞠了一躬。黑暗是不完整的,茶色玻璃漏进了五光十色的霓彩,在他脚边徘徊。

“但是您的仇,我必须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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